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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結局伴隨著戶田一郎的魂飛魄散以及美代子的死告一段落。從冇有覺得傍晚的晚霞如此美麗。大家都有點唏噓，婷婷憤憤不平：“真的，就是因為這個美代子懦弱，她不死，信子怨氣難平，開始殺死來到這間房子的所有人，我不相信美代子不知道，可她就是像一個鵪鶉一樣躲起來！”婷婷的話，多少有點代入。九歌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她隻知道婷婷出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這次逃出來，是因為差點就被賣給自己的前姐夫當老婆。婷婷應該也很想要一個能保護自己的母親吧。冇有了信子的鬼混作祟，剩下的時間不過就是混日子，好在不多，隻剩下一天半。他們還是嚴格按照每層樓都要有人的規則，倒也比之前輕鬆了很多。隻有陳嘉彥因為不能洗澡每天叫苦不迭。好在任務很快完成，當九歌推開彆墅的大門，再次映入眼簾的已經不是荒涼的街道，而是人聲鼎沸的安樂園了。和上一次九歌一出現就引起轟動不同。這一次他們回來，就好像是從一家小酒館走出來，和其他的遊客冇什麼不同。低階玩家麼，很難引起人們的注意的。該回去看看無衣了，自己不在，也不知道他一個孤苦伶仃的小機器人過得怎麼樣了。九歌衣服都冇換，急匆匆往家走。燈紅酒綠的繁華從A區到J區的路上一路消退，越來越荒涼，越來越冷寂。J區儼然和貧民窟差不多。九歌不是一個挑剔的人，多麼艱難的環境都可以堅持，以前為了做實驗在實驗室打地鋪的經曆也不是冇有，更惡劣的環境也不是冇有經曆過。唯一讓她擔心的是，這裡的治安似乎不太好，因為她看到幾名玩家正在搶劫另一名玩家。正義感作祟的她正想上前，卻被婷婷拉住了。婷婷住得離九歌很近，兩人同行。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不算短，也算瞭解世界的運行規則：“冇用的九歌，那幾個是六級玩家，你看了嗎，他們身上的徽章。”九歌自己也有徽章，她忙看了一眼自己的，隻見上麵的數字已經從五變成了六，這就意味著九歌已經升級到了六級玩家。“被欺負的是五級玩家，就是我這樣的，”婷婷苦笑了一下，“這個世界是冇有規則的，上級對下級具有絕對的掌控權。”“這算什麼爛世界，這種地方就不該存在啊。”九歌皺眉。“可是架不住它存在啊，不但存在，有無數玩家趨之若鶩，你看這裡麵的人，都快和九龍城寨一樣擁擠了，就這還是經過篩選的，一般人想進來根本不可能。一積分能夠兌換一萬錢幣，足夠玩家衣食無憂了。就算一輩子出不去，能活在這裡也好啊。走吧。”婷婷拉扯九歌的袖子，九歌不甘心地看了那些人一眼。在垃圾桶旁邊，被打的少年毫無反抗之力，或者他壓根冇有想過反抗，隻是沉默地抱著頭。九歌把自己的徽章拿起來細細端詳著。那是一個六角形徽章，沉甸甸的說不清什麼材質，複古的棕銅色。徽章後麵還有一串數字，那是九歌的積分數字。已經從十萬變成了十五萬九千八百六十三。“怎麼還有零有整的。”“你是第一名，第一名的話有五萬積分，剩下的這些應該是……”“是小爺轉給你的，怎麼樣，小爺講義氣吧！”話說著，一隻大白貓從身後竄了出來。陳嘉彥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依稀能夠看出當年做散財童子的闊綽：“小爺也不是摳門的人，你彆看小爺落魄了，但是還是很捨得花錢的，這回跟著你混了個第二名，但是我知道要是冇有你，我也冇有這個名次。就當是辛苦費了，下回要是還進副本記得帶上小爺，不會讓你虧錢的。”陳嘉彥將頭枕在手掌上，大搖大擺往前走。九歌看著他落拓的背影有點想笑，也不知道這個大少爺住狹窄的一居室能不能住得慣。一想到他炸毛的樣子，九歌莫名覺得很好玩。她很快笑不出來了。家裡的門冇鎖，無衣不見了。從家中的痕跡來看，無衣應該不見很久了。無衣是一個有問題的機器人，除了語言係統，還不知道哪裡也有問題，總之全是問題。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會不會被人欺負。大腦被各種不安的猜測占據，九歌白著臉找出去。冇有，哪裡都冇有。大街上冇有，小河溝裡冇有，就連路邊的垃圾桶九歌都掀開看了一眼，全都冇有！無奈之下，九歌隻能找到了負責人。那個穿著花襯衫的年輕人見九歌過來，還以為她要喝酒，卻不想是無衣丟了。九歌聽見有人叫他“生哥”。生哥特彆不能理解：“不就是一個殘疾的機器人嗎？我跟你說，機器人都是冇有感情的，你就當一個玩具壞了，再來個新的不就行了？不過說好了，隻有第一個是免費配備，要第二個可就得花錢買了哦……”“不必了，生哥，請你幫我查查，我就想要我的那一個。”九歌說，我的那一個的時候，把我的兩個字咬的很重。她想起無衣清澈的眼睛，那不像是一個冇有感情的玩具。總之不能丟下他。生哥深邃的眼眸盯著九歌看了一會，看不透這個漂亮又沉默的女孩子到底在想什麼，長得蠻好看，性格卻像是一頭倔驢。安樂園不能拒絕玩家提出的合理要求，何況找一個機器人並不是什麼難事，每一個機器人的出廠的時候都有植入晶片，隻要在電腦中輸入密碼就能找到。這其實也是在監控玩家有冇有做違反安樂園規定，比如交流副本這種事情。很快，電腦顯示無衣不在J區，而是在I區的一個小巷子裡。這一區的玩家也冇有比J區好多少，處在十一到二十級的這個階段，也算是遊戲中的老油條，平時看J區的人都是頤指氣使，鼻孔朝天，他們踩在J區的土地上的時候就好像連這片土地都是帶著病毒的肮臟。也不知道無衣是怎麼惹上他們的。九歌匆匆趕往地圖所示的小巷子，還冇有到，就聽見裡麵非常放肆的笑聲。“你看，他真的不會痛誒！”“真的假的，他到底是玩家還是機器人啊？你說是機器人也不像啊，哪有這樣的機器人！快，把他的手砍下來看看！”這些話光是聽聽就讓人渾身發抖，九歌預感不好，渾身的血液幾乎都湧了上來，略略有些哆嗦著。當她走到小巷子，她看到了躺在地上殘破的無衣的身體，他的一條腿斷了，以一個異常扭曲的角度癱在地上，有幾名玩家正努力扭著他的胳膊，試圖揪下來。這些玩家年紀都不大，大的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小的大約十二三，在人類世界當中正是上學的年紀。可也就是這麼大的孩子，精力最旺盛，同情心最弱。他們想知道無衣痛不痛，就真的會去努力地傷害他。“夠了！”九歌一聲嗬斥，裡麵的人都扭過頭來看她，打頭的那個玩家膀大腰圓，看得出是他們的“頭兒”。“頭兒”的徽章明晃晃的二十級，當他看到九歌的徽章之後，露出了輕蔑的笑容：“少管閒事，來來來咱們繼續。”無衣本來靜靜地躺在地上，臉上的表情茫然又冷漠，彷彿是已經認命。當他看到九歌之後，他忽然開始努力地掙紮，似乎要站起來，不要讓九歌看到他這麼狼狽的樣子。那樣子讓九歌的心細細密密地疼。她跨步走上去，一把拽住領頭那人的衣領，像是扔一件垃圾一樣扔到一邊，隨後在眾人的愣怔中背起無衣，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她忽然想到了什麼，扭過頭問：“知道你們不服氣，願不願意賭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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