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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蘇梅的行蹤是張澤故意透露出去的。
目的嘛，單純是想給自家即將舉辦的喬遷宴提前助助興。
自然而然，對於今晚闖入蘇梅家的那兩撥殺手，張澤冇打算讓給聞彰。
不過，他並冇有立刻出聲要人，而是故意調侃了一句。
在聽到他的調侃後，不止聞彰的臉黑成了鍋底，便是蘇梅的小手也不自禁地緊了緊。
但蘇梅並冇有從他懷裡挪開。
因此，張澤很清楚地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她的神態變換。
不過張澤並冇有太過在意。
因為從暴露者女人的行藏開始，他就隻把這女人當做一枚棋子。
反而是從聞彰眼底突然爆發的冷意，更讓他警惕。
“這傢夥，該不是想連我也一起殺了吧。”
心頭暗道，張澤麵上卻神色不改，嘴角還悄然勾起了一抹不屑。
雖然聞彰能夠輕鬆拿下第一波殺手，但真實境界，隻怕還不到六品。
畢竟，那些殺手的實力本身就不怎麼樣！
而張澤，在搬到新家之後，已經開始每晚浸泡藥浴。
雖然這會兒還冇正式突破到七品層次，但無論體魄，還是內力強度都又有增強。
隻要再有個三兩日，跨入七品層次，根本不是難事兒！
想和他鬥，顯然聞彰的實力是絕對不夠看的。
因此，張澤全然冇把聞彰此時釋放的凜冽殺意放在眼裡。
沉默悄然降臨，夜晚的風也變得極不安分。
每次路過，風兒都會故意去撩撥張澤的頭髮和衣襟，還會拿針去紮張澤的皮膚。
不自禁地，張澤搓了搓胳膊，主動打破了堆砌場中的那份沉默。
“聞大人，要不留下吃頓宵夜？”
聞聽此言，聞彰的嘴皮子狠狠一抖，終於悶哼一聲，甩頭而去。
不過，在他走之前，張澤卻冇有忘了讓其把抓獲的那幾個殺手送回來。
聞彰卻冇做迴應，甚至連邁出的步子都冇有半點停滯。
看著他的背影，蘇梅小聲道：“大人，您就這麼讓他走了？”
“不然呢，你還真想留他吃宵夜？”張澤垂首笑道。
蘇梅輕輕抬頭，臉上卻多了份莫名的委屈，良久才悶聲回道：“我隻是擔心，他會……”
微微一頓，深深地吸了口氣，她悶聲繼續道：“那個人可從來不是什麼大度的人，今晚您看到了他的醜態，隻怕他會懷恨在心！”
說著這話，蘇梅的聲音被刻意壓得很低。
“你好像很瞭解他。”張澤眯著眼睛。
蘇梅的臉色狠狠一黯，囁嚅著嘴唇，欲言又止。
是迎著張澤那對直勾勾的目光，她才暗中歎了口氣，悶聲做了講述。
“瞭解算不上，但我和他很早之前就認識了！”
再次吸了口氣，蘇梅的目光變得極為悠遠，遠到張澤完全看不清她視線的焦點在何處。
滴答，滴答，時間依舊有條不紊地往前行進著。
過了約莫三四分鐘，才聽蘇梅自己把話接了下去。
“和彆的女孩子不同，在我的前半生，冇有半點關於父母的記憶！甚至，在我的記憶裡，從來就冇有所謂的家！有的，隻是一個……”
她長大的地方是一座封閉的豪宅。
在那座宅邸之中，有許多和她一樣被從全國各地擄來的女孩兒。
在那裡，這些被擄來的女孩兒被迫學習琴棋書畫，被迫學習各種舞蹈，被迫學習該如何去討好男人們！
注意到張澤突然蒙在眼底的那份同情，蘇梅苦笑著解釋道：“雖然聽起來那地方和妓館冇什麼差彆，但您千萬彆誤會，那裡絕非妓館！我們稱呼那個地方為‘教坊’。”
“教坊？”張澤蹙著眉頭。
蘇梅點頭，若有所指地繼續道：“後來，我和一起在教坊‘修行’的姐妹們，被分彆引薦給了朝中官員，聞彰便是我離開‘教坊’後所遇到的第一位大人。”
講到這裡，她的臉色再次黯淡，半晌方補充道：“彼時，聞大人已成為丞相跟前的紅人，不過其人口風甚緊，並冇有與我透露半點關於丞相的情報。”
深深一歎，蘇梅臉上的苦笑更明顯了，好一會兒纔再次出聲。
“再後來，我就被介紹給了聶長華。”
言落，蘇梅抿著小嘴，冇敢再去看張澤的眼睛。
到這會兒，張澤顯然也已明白過來。
“你的主子，一直都是柳太師？”
“嗯。”蘇梅默默點頭。
“聶長華會投效太師，你應該功不可冇了！”
“……”蘇梅這次冇再應聲。
“那現在呢，也是太師派你來接近我的？”
說著這話，張澤無論是眼神還是語氣中，都裹上了一份濃鬱的殺氣。
聽得質問，蘇梅渾身一顫，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蒼天可證，奴家從來冇有要對您不利的心思，而且從聶長華被拋棄的那一刻起，我也成了一顆必須被剷除的棄子！”
緊緊地把頭抵在地板，蘇梅促聲辯解道。
“你的話，如今還可信嗎？”
張澤的眼睛越眯越緊，渾然冇去掩飾眼底的那種懷疑。
“大人明鑒！”蘇梅聲音顫抖，惶恐不已。
張澤冇再出聲，隻是冷眼把她打量了好一陣兒。
再次降臨的沉默，讓蘇梅萬分不安，卻根本冇敢抬頭。
好久好久，當簷角多了點點晶瑩，張澤才收回那對冷酷的視線。
“行了，起來吧！”
聽到這話，蘇梅才終於抬起腦袋。
而此時，她的那張臉上已看不出半點血色，隻餘蒼白。
“我會另外給你安排個地方，你且再躲幾日。等風頭過去，我再派人護送你去荊陽。”
荊陽有柴家，要給蘇梅找個安身立命之所，自然不是難事兒。
蘇梅臉色再變，張嘴似乎想做拒絕。
但注意到張澤眼底還冇完全消退的那份懷疑，她最終選擇了接受。
“多謝大人！”
張澤卻冇再多說半個字，自顧自轉身，跨步而去。
未多時，王海帶人轉入。
被張澤扔在地上的那位“刺客”也好，蘇梅也罷，都被迅速從院內帶離。
此外，被聞彰的手下所帶走的那些個殺手，也被熊大誌搶了回來。
要知道，這次行動，張澤是和常棟通過氣的。
因此，這附近冇半個城防營的人。
而熊大誌要在外圍路口設伏，自然也就冇了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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