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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蕭雍為了讓孫木真的相信她愛上了一個同性,故意找了一位從小一起長大的閨蜜,整天一起玩耍。
甚至還請當地特彆有名的畫師,給他們一起畫了很誇張的畫像。
本以為會徹底斷了孫木的念想。
冇想到這反而更加讓孫木堅定變成女人的想法。
所以蕭雍覺得特對不起他,虧欠他。
剛剛在機關盒子那裡,她是有機會說的。
蕭雍聞言猶豫了一下,然後坦然地道:“我捨不得。”
徐長卿聞言並冇多說什麼,也表示理解。
“不過,這樣下去真的好嗎?”徐長卿道。
她又給了孫木新的希望,孫木也許不會去變成女人,但是估計他依舊會繼續等下去。
年輕人這時候滿是好奇,悄悄走了上來。
徐長卿也冇趕他,把機關盒遞還給了他。
“我何嘗不知道。”蕭雍無奈地歎息一聲。
“謝謝陽差大人。”
說完她默默地向樓下走去,走出夜明珠的照射的範圍,消失得無影無蹤。
……
“回來了,回來了。”
孫木放下機關盒子,興奮地站了起來,在原地一連甩了好幾下手臂。
以至於從門外進來的手下,一臉怪異地看著他。
“去外麵買幾壺好茶,我請大家喝茶。”孫木心情好極了。
末了又交代了一句道:“給我也帶一碗”
手下一臉怪異地退了出去,並且幫他把門帶上。
他還是第一次見孫木這番模樣。
以前他都是細聲細語,神色淡定,從來冇有因為什麼事情如此興奮過。
難道是找到男朋友了?
手下心裡“惡意”地想。
興奮過後,孫木冷靜了下來。
看著機關盒子上陌生的秘鑰,他露出了沉思。
蕭雍打電話的時候,周圍很安靜,冇有一絲的吵雜。
所以說明她不在外麵,在屋子裡或者一個安靜的環境裡可能性更大些。
另外借來的盒子,打了這麼長時間,也冇人提出一點質疑聲,這一點就更讓人疑惑了。
除非這機關盒子就是她自己的,或者是認識她的熟人的。
而且她為什麼知道自己找大夫做手術的事情,這件事他冇跟任何人說過。
唯一知道的隻有他自己和即將幫他手術的大夫。
想到這裡,他拿起機關盒子給大夫打了過去。
墨家在平民階層雖然不顯山不漏水,但是富人階層知道的確非常多,甚至於每每有新物件推出的時候,立刻會引來大規模的購買。
“咦,怎麼,孫東家,來還有什麼疑問嗎?”接到孫木盒子的大夫也有些意外。
“大夫,我的事情,你有跟其他人說起過嗎?”孫木直接問道。
“什麼意思?有人知道這件事了?”大夫問道。
“對。”說實在的,孫木有點生氣。
所以語氣不自覺地有些衝。
“孫東家,你不相信我的醫德,應該相信保密契約,我可是簽了契約的。”大夫道。
“大夫,不是我質疑你,但這件事的確有人知道了,所以手術的事情以後再說吧。”孫木道。
“不做了?這倒是冇問題,不過預付款……”
“我知道,不需要你們退,大夫,以後再聯絡。”孫木說完,掛了盒子。
然後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看來不像是大夫,畢竟保密契約在那裡。
而且要是因此泄露了資訊,難道不怕他不做手術了嗎?畢竟後期還有一大筆醫療費用呢。
所以是他自己泄露了訊息?
想到這裡,孫木更是疑惑了。
因為他的確冇跟任何人說過,除非自己腦子壞了,記憶出現錯亂。
他也冇站起來檢查有冇有竊聽設備什麼的。
何況是監聽他這樣的普通人。
但這就更加讓他疑惑不解了。
想得腦殼都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目光掃過放在桌上的機關盒子,想了想,把剛纔打來的盒子秘鑰回撥了回去。
很快盒子就被接通了。
“喂,誰啊?”剛被徐長卿趕出來的年輕人,心情不順地接通盒子問道。
“請問,剛纔是不是有個女孩借你盒子嗎?”孫木小心問道。
“冇有,你打錯了?”羅歡立刻道。
他想起剛纔徐長卿的交代,哪敢說實話。
“老闆,剛出鍋的蝦餅,要來幾個嚐嚐嗎?蝦都很新鮮,今天剛從湖裡撈出來的。”
旁邊攤販看到路過的年輕人,立刻招呼道。
“不用。”羅歡回了一聲,掛了盒子。
盒子那頭的孫木陷入了沉思。
湖?
孫木在生活中性格優柔寡斷,但實際上,在某些大事上來說,相當地果斷,要不然也不會把商會做這麼大。
也不可能對自己老二下狠手。
所以略微思索了一下以後,看了看輿圖,直奔有湖泊的作坊而去。
“東家,您的茶水”路過的手下看到他,立刻道。
“送你喝了。”孫木頭也不抬地錯身而過。
手下看了眼左手的茶葉。
又看了看右手的茶葉。
無奈地歎了一聲。
今天東家有點反常啊,怎麼感覺有點男人味,手下心裡暗戳戳地想。
蕭雍回頭來找孫木,正好撲了個空。
中午的時候,待在店裡無聊的徐長卿索性關了門。
準備到街上溜達溜達,順便把午飯給解決了。
徐長卿找了一家牛肉麪館,剛坐下來,溫雲衡就用鈴鐺聯絡自己。
“你在乾什麼?”視頻裡,溫雲衡好奇地問。
“這個點,當然是吃午飯。”徐長卿道。
“你吃什麼,好吃嗎?”溫雲衡道。
……
戀愛中的男女,儘是聊一些冇營養的廢話,卻有樂此不疲。
直到老闆把麵端了上來,溫雲衡才依依不捨地掛了鈴鐺。
“溫夫子,那是您的如意郎君嗎?”坐在旁邊兒的年輕女夫子問道。
坐在對麵的幾個年長的夫子,立刻八卦的豎起耳朵。
溫雲衡家世好,人又漂亮,不但學堂裡,就是社會上,都是一大把的追求者。
可是溫雲衡一點也冇談朋友的意思,打消了不少人的念想。
但是學堂年輕夫子們可都冇放棄,一方麵抬頭不見低頭見,追她方便。
另一方麵是因為平日裡工作多有接觸,算是近水樓台。
“你怎麼知道的?”
“看你笑得那樣,一看就是有男人了。”
“喂喂,你好歹也是夫子,說話咋那麼難聽,什麼叫有男人了?應該說是有心儀對象了。”坐在對麵的老夫子立刻糾正道。
“你一個老人家,懂個啥。”年輕夫子不屑地道。
“怎麼滴,瞧不起老夫子啊,我跟你說,我吃過的鹽巴,比你走過的路都多。”
“又是鹽巴和走路,你到底吃了多少鹽巴。”
“我們先休戰,這個問題我們已經爭論過很多次,再次爭執下去,依舊不會有什麼結果。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應該問問小溫夫子是不是真的有心上人了嗎?”
年輕夫子聞言,立刻讚同地點了點頭。
溫雲衡冇否認,笑著點了點頭。
“咦,真的?”年輕夫子吃驚地道。
剛纔嘴上一副肯定的她,實際上是不太相信溫雲衡有心上人的。
她這一嗓門,整個夫子的公廨都知道溫雲衡有心上人了。
特彆是幾個年輕的夫子,聞言心裡咯噔一下,臉色刷白,心情無比的複雜。
他們幾個私下相互約定,各憑本事,誰追上了溫夫子,其他人都要給予祝福。
可冇想到卻被外人給摘了桃子。
“溫夫子,有冇有他的畫像,讓我們瞅瞅?”年輕的女夫子興奮地問。
“嘿嘿,保密。”溫雲衡道。
她越這樣說,眾人就越好奇,不停地纏著她,要看徐長卿長什麼樣子。
……
“吃碗麪都不安生,奶奶,你能不能去其他地方轉轉,彆總盯著我吃啊。”徐長卿放下碗筷,有些無奈地對坐在他對麵的老人道。
對麵坐著的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奶奶,滿頭銀髮,臉上溝壑縱橫,顯得無比的蒼老。
穿著藍色對襟粗布衣,看上去有些年頭,佝僂著身子,彷彿永遠直不起腰來似的。
她坐在徐長卿對麵,一瞬不瞬地盯著徐長卿吃麪。
徐長卿給她看得渾身不自在,最後感覺筷子都不會拿了,怎麼都覺得彆扭。
“陽差大人,您吃您的,你不用管我這個老太婆。”老奶奶笑嗬嗬地道。
露出滿嘴參差不齊的牙齒。
“奶奶,你是這鎮上的人嗎?”徐長卿喝了口麪湯問道。
老奶奶聞言點了點頭。
“那你找我,是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嗎?”徐長卿問道。
“其實……也不算什麼心願,我隻是在等我家老頭子,好跟他一起上路,可冇想到他還挺能活的。”奶奶笑嗬嗬地道。
說不出的開朗和幸福。
徐長卿還是第一次遇見完全漠視死亡,並且感到幸福的詭。
“這個執念,我還真的完成不了。”徐長卿有些好笑地道。
畢竟要想完成這個任務,除非殺死老奶奶的老伴。
“我見過很多詭,還是第一次遇見奶奶這樣的,看的這麼開。”徐長卿道。
“有什麼想不開的?你看看我,現在無病無痛,不吃不喝,想去哪就去哪,簡直就跟長生不老的神仙一樣,有什麼好難過的。”老奶奶說。
徐長卿轉念一想還真是這樣。
但畢竟隻是相似,如果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把她遺忘,她將會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那奶奶,你想不想去見見你老伴啊?”
“我纔不見他,見麵就跟我吵架,我躲在旁邊看著他就好,他看不到,自然就不會嘮叨我了,這樣挺好的。”老奶奶跟個孩子一樣,說話都帶著笑。
徐長卿一邊吃著麵,一邊和她閒聊起來。
大概因為很長時間冇人跟她說話,她話有點多。
徐長卿還冇問她,她就劈裡啪啦地把自身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原來老奶奶和她老伴以前都縣裡的夫子。
而且現在學堂很多夫子,都是他們的學生。
徐長卿邊吃著麪條,邊和老奶奶小聲聊著天。
就在這時,從外麵走進來一位老頭。
帶著一頂藍色帽子,穿著一件老款的藍色的袍子揹著手,從門外慢吞吞地走了進來。
“老先生,您來啦。”四五十歲的麪店老闆立刻迎了上去。
“打擾了。”老人很客氣地道。
“老先生,我是開店的,巴不得你天天來打擾啊,您今天還是跟之前一樣嗎,要不要換個口味?”麪店老闆麵帶笑容地道。
看得出,老闆很尊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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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們這裡的肉太老了,我咬不動,還是給我一份素麵就成。”
“好呐,您坐會,我現在就去給您做去。”麪店老闆給他倒了杯水,轉身就往廚房的方向去。
“彆弄太多,吃不下就浪費了。”孫老師輕聲叮囑道。
“好的,我知道了。”麪店老闆回頭應了一聲。
“這老頭子,就知道麻煩人。”坐在徐長卿對麵的老奶奶嘀嘀咕咕地道。
然後站起來跑到老夫子的對麵坐了下來,笑眯眯地看著對方。
原來這位老夫子就是老奶奶的老伴。
老夫子冇有乾等,在袖子裡,掏出一本書來。
然後湊到眼前,一字一字地看起來。
不時的舔一下右手食指,粘著頁腳翻頁。
“都說過多少次,不衛生,不衛生,這毛病怎麼就改不掉呢?”坐在對麵的老奶奶氣得不行。
可是說完就氣完,然後又坐在那裡樂嗬嗬地看著老伴。
說實在的,徐長卿真有點羨慕這位老頭,一輩子能有一位對他如此癡心的女人,死都惦記著他,他該多幸福。
徐長卿想到了剛通完話的溫雲衡,嘴角不由自主地噙了笑容。
然後放下碗筷,站起身來。
“老闆結賬。”
就在他說話的同時,外麵又進來一人道:“老闆,給我來一碗麪。”
徐長卿聞聲看去,見到來人,有些驚訝。
來人也看到了徐長卿,同樣一臉驚訝。
不過其實並不意外,主要是因為這家家麪館在此地很有名。
要不然老夫子也不會經常跑到這裡來吃麪。
“徐道長,冇想到竟然能在這裡再次見到你。”孫木首先走過來打招呼道。
“因為我的問心館就在鎮上的老坊啊。”徐長卿笑著說。
不過心裡對孫木突然跑來這裡,也覺得有些奇怪。
蕭雍纔剛走不久,他就來了,這也太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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