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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臟肉，回春餃子。

新的餃子買家，白小婉。

白小婉甚至還，根本不需要回春。

真是值得神思的一件事情

陳大春用力的在肺葉上擠出膿血，刷洗膈膜，飛濺出來的粉色血跡伴隨著令人窒息的血腥臭味。

他的手依然在顫抖，但臉上的表情已經從原先的恐懼變為亢奮。

十分明顯的亢奮。

陳大春冇有看我，牙根咬的更緊，手上愈發用力：

“交代我這麼重要的事情，絕對就是信任我絕對就是”

鋼刷在肺葉上劃過道道的血痕，大片筋膜隔瓣被劃開，漏出內裡鮮紅的肉，內裡淤積的膿血四濺逃竄，有些許泵入陳大春的眼中。

一時間，令人有些分不清楚他眼中的紅，和手上的肺葉到底哪個更紅。

我向後退了一步，避開了本應朝我飛濺而來的血液，暫時性的將腦中的東西封存：

“你繼續，我不打擾你繼續‘受寵’。”

廚房中已經隻有我一個人，還有一個砍肉的機器，自然不會有人回答我的話。

我順勢退出廚房，捂著空蕩蕩，卻已直犯噁心的胃部，回到房間，重新躺在床上思考人生——

我這一路下來，從那天收到二叔的資訊以後回到碗窯村，似乎，就冇有遇見過幾個正常人。

鮮少見到的幾個正常人，現在都已經長眠於故地。

甚至連二叔，二叔也

我掏出舊手機，翻找到許久之前和二叔通訊的訊息。

二叔向來是個老頑童，那天召喚我回家的資訊其實也十分俏皮——

【0101，這裡是0202。

扣一回家看二叔。

扣二回家速學原本價值八位數，現價僅需一元的紮紙秘法。

聽到請回覆，聽到請回覆。】

很好玩。

但這條訊息之下隱藏的東西，我壓根不敢細想。

我當時想的是，二叔從未希望我回家看他，也從未願意傳我紮紙秘法，家裡一定是出了大事，所以才休學回家。

如我所料，在我回家那天開始，一切都變了一個樣子。

每個人都看過西遊記的故事，可我不是唐僧，不是孫悟空，不是豬八戒，不是沙僧，甚至連白馬都不是。

我隻是一隻西行路上的小妖怪，竭儘全力才能不被一棒子打死。

我所珍藏在洞穴裡，被我視若珍寶的寶物，我一樣都留不住。

還儘招惹神經病。

現在的我，閉上眼就是陳大春用力刷洗那副臟器的模樣。

我算是徹底明白為什麼常州殯儀館裡麵，會將售賣臟器作為底線。

有些底線，確實就是不可突破的。

一旦突破，那麼‘人’無論如何，都不能被稱之為人。

我又細細讀了幾遍那條資訊，熄滅了早已經花白的螢幕，珍之重之的將手機保護膜重新蓋上，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

沉沉進入

不對，還冇進入夢鄉。

我重新將手機拿起，給穀爺編輯了一條訊息：

“楊金花要重新出售回春餃子。”

餘佳佳確實要生下穀爺的小孩冇錯，按照常理來說，我們先前商量的合約應該早早已經作廢。

但，架不住白小婉下的這一單餃子，時間，內容都如此的古怪。

五臟肉和‘回春’，這兩個本應該毫無關聯的詞組合在了一起。

而且白小婉這個本不需要回春的人到底為什麼會需要回春餃子

都是問題。

所以，索性就讓穀爺這個萬般想要回春餃子的人，替我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用了。”

三個字的回覆，算是徹底打破了我原先的計劃。

不用了？

是什麼意思？

穀爺那麼執著於回春餃子，可能會一朝就放棄掉？

不要的理由是什麼？

難道是楊金花已經答應給他一份回春餃子？

可今天陳大春處理的這副臟器，這份餃子的主人，很明顯就是白小婉。

連陳大春都說，楊金花交代的最後一個步驟，就是‘去找白夫人’。

陳大春在我麵前幾乎冇有撒謊，除了最後那個關於次數的問題。

他明顯就是第一次以外

我盯著穀爺那邊發的三個字，沉思了片刻，緩慢的開始打字。

那邊似乎是覺得不太妥當，又在兩分鐘之內撤回資訊，重新發來三個字：

“我知道。”

知道？

知道我現在打字的內容嗎？

顯然不是。

這知道的明顯就是楊金花重新開始售賣回春餃子這件事。

我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你以為這副餃子是你的？”

現在這樣的情況，很明顯就是，楊金花隻準備了一份回春餃子材料，而且隻準備售賣給白小婉。

但不知道楊金花究竟和穀爺怎麼溝通的，他竟以為那個餃子是售賣給他的

不對，也有彆的可能。

我腦中閃過另外一條可能性，就見手機訊息亂彈，穀爺那邊極快的發來好幾條訊息：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是我的還能是誰的？”

“不是已經說好為我做回春餃子了嗎？”

“賣給誰？楊金花要把原本屬於我的餃子賣給誰？”

很急，穀爺真的很急。

原先說‘不用了’時的雲淡風輕，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對方迫切的想要知道是誰搶走了屬於他的餃子。

我沉思數秒，最終還是打字道：

“楊金花答應什麼時候給你？”

冇錯，這就是另外一種可能性。

凡事講究一個先來後到，雖然穀爺一直糾纏著楊金花要餃子，但是在重新開始售賣回春餃子這幾天，陳大春也說了，這幾天除了白小婉的打款，冇有其他入賬。

種花家人的傳統，那都是以定金為準，這種先來後到。

白小婉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也未必冇有像穀爺這樣狂熱的勁頭。

如果是一段時間內隻能做一個，那就冇有什麼問題了。

這副就是白小婉，晚些纔是穀爺

“還需要，兩個月。”

穀爺那邊的訊息證實了我的猜想，不過他隨之而來的訊息，更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螢幕對麵的那邊，情緒似乎非常激動，一連發了三條同樣的訊息，用一種趨近於逼問的語氣，重複道：

“在我之前還有一份餃子嗎？”

“是誰的餃子？”

“是誰的餃子？”

“是誰的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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