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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趴小說 > 迷失清西陵 > 第二十章 懲治

第二十章 懲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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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著五分感佩和五分憐憫,褚湉擱下手中筆,昨夜的情形曆曆在目,給她帶來的衝擊自是不小。

她忍不住遐想,如果換作她,那麼她必定做不到如此這般,雖心裡也嚮往書中的至真至情,但在現實麵前,卻好似鏡花水月,美而不長久,伸手握不住,她向來對太虛幻的東西,那看不見摸不著的愛情不抱有一點安全感。

況且,普通人也罷,偏對方還是不能人事的太監身份。

她不理解,但尊重,更擔憂雨蘅今後的人生。

低頭看著自己寫的字,心裡頭亂,就連字也寫的不入眼。

她瞬間想到什麼,便去櫃子裡尋見那本詩經,猶自坐在桌前,翻著看了起來,就當是換個心境,順便打發時間。

遂讀到《越人歌》: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她暗自歎息,可憐這越女終究沉默,既然山川草木都知道你的心意,為什麼不直麵說給他知,何必如此卑微的暗暗愛慕,坦白處之哪怕得不到迴應,卻也算對得起自己的心了。

她不由得想起那麼句話:暗戀像下雨,你冇看我,我冇看雨。

愛情中最苦莫過於暗戀,相比,她更佩服雨蘅了。

閒閒翻了幾頁,但見一句:其室在邇,其人甚遠。豈不爾思?子不我即。

不知怎的,腦中隻瞬間現出皇帝那張對著她淡笑的臉……

她心頭一撞,倏地合上書……

可巧雨蘅下了差,進來屋一臉的不豫,細問之下才知曉,她不在這些日子,曾幾個為詩寧亦步亦趨的宮女開始難為起她來,竟連飯食都趁她不在時丟的丟扔的扔,餓肚子不說還聽她們你一句我一句的冷嘲熱諷。

雨蘅冇法兒,她一拳也難敵四手,隻剩乾生氣。

她們這是為詩寧打抱不平。

是衝著她褚湉來的!

褚湉著實不解,竟還有如此看不清形勢之人。

本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傢夥相安無事,可奈何樹欲靜而風不止,上次的罰跪險些要了她半條命,往後再不能一味地忍屈受辱,必是要想辦法扭轉局麵,如此一盤算,卻也是一樁麻煩事。

夜裡頭宮女們交了差,養心殿向來都是太監們上夜,她們各自歇息前都往直房裡聽事,這是隔天一次的慣例。

直房裡站滿了聽事的宮女,褚湉一人坐在八仙桌前,細細講評了這幾日的辦差事由,又囑咐了容易出現錯漏的差事,必要小心仔細……

宮女們先前在例會時不是竊竊私語就是懶懶散散,如今竟規矩了許多。

到底小宮女墨如有眼眉,忙奉上新沏的玫瑰普洱茶,隨後輕手輕腳地退去下麵。

褚湉微微一笑,道:“各位姐妹當了一天的差,想來哪有不乏累的,本心想著叫你們早早回去歇息,可礙於咱們的規矩,不得不聽我在這邊聒噪,我也實在想省了這一套,可畢竟人微言輕做不得主,隻委屈各位了。”

宮女們一時靜默,褚湉用眼飛快掃了當下一眾人,隨手端起茶啜了一口,嘴裡柔和道:

“我知道,我自來了這些日子,多有怠慢了各位,這都是我的不是。”

見眾人麵上訕訕,她話鋒一轉:“可各位不妨細想想,咱們旗裡人同沐天家恩澤,能進來侍奉是恩賜亦是本份,私底下爭強鬥狠,到底有負皇恩,隻詩寧說起來實在可惜,親姑姑這麼得臉,仍是不得保她半分。”

“論起來,咱們這些不得臉的呢,萬一有個差池,怕還不如她好命。”

“你說呢?蘭香。”

蘭香自是心下猶虛,她幾人本是詩寧賬下,平日裡抱團兒慣了的,明裡暗裡總也欺負些冇後門的小宮女,褚湉過來,頭一個不服的就是這幾人,可想而知,若不是這些人攛掇,憑詩寧也不會這麼快想法子對付她。

蘭香雖不服,到底冇了主心骨,杵在那兒半晌才道:“姑姑說的是啊,我們自是比不得的,安分守己就算了。”

褚湉溫和笑道:“我本心希望你們都安份當差,你向來管著香料薰籠之物,雖說差事簡單,卻也日日要去禦前侍奉,勢必要比旁的更謹慎些。”

“我之前凡寢宮之藏香都一一清點過,雖說不差著,可總多些疏於護理,儲存不當而生蟲的廢香,日久天長積少成多,可知咱們養心殿的流水多出多少來?隻香料的供給就比前些年的多出三倍來。”

“萬歲爺向來勤儉愛民,前些日子才說要縮減用度,以充國防軍費,養心殿更要充當表率之責,而你如今的做派,卻有公然抗旨之嫌。”

一番話下來,蘭香早已冇了丁點氣焰,嚇得麵色如紙,冷汗淋漓,可嘴上卻是不肯鬆。

“姑姑,確實是我疏忽大意了,可也夠不上這等罪過吧,你未免小題大做了些,姑姑向來不接觸此等差事,怎知其中辛苦,那禦用香料又是何等金貴,少不得嬌氣些。”

褚湉點點頭,她適才抿了

口茶,這會兒拿起帕子,點了點唇角,語氣再溫和不過:“說的有理,想我初來乍到,很多事宜尚不知個全貌,有賴你提醒。”

“想你管著熏香之物也有些時日了吧,正如你所說,這差事甚為辛苦,你既已開口,我便不好一再委屈了你。”

蘭香聽這話頭,不似是好事,心中才自忐忑起來,垂著臉麵,不敢去正視上麵坐著的褚湉。

褚湉作勢想了想,柔聲道:“說來,合該是要多多關照妹妹的,那麼打明兒起,你就同墨如換了差,她在前殿不過負責些小事,倒也輕省。”

墨如乍聽之下,自是喜不自勝,當下就趕忙福身應了。

想那墨如是粗使宮女,做的不過是最低等的灑掃擦拭活計,蘭香再繃不住,驀地哭了出來。

“姑姑,我往後再不敢懶怠了,我從那地方好不容易熬了過來,打死不願回去,這一來我臉麵無處撂,在這養心殿還如何待得?”

褚湉見她一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自己心裡依舊平靜無波,當下細細想來,淡淡道:

“你這話確是有些道理,隻待在養心殿唯恐埋冇了你,明兒一早我就回了敬事房劉總管,叫他給你謀個好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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